此刻的昆明,夜上翠湖。堤边是华光艺彩、流芳涟涟;湖岸翠柳盈盈、清风拂面。当我再次走过赏月桥时,一样的感觉,一样的流连不去。毕竟西湖六月中,风光不与四时同;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。想必在这昆明气候下,翠湖的菡萏总不需要等到六月中的节气,就已经孕育了含苞待放的“荷塘月色”。
文学家的世界总也难以让人猜度,当年朱自清先生写下《荷塘月色》时的心境和心情,想必也只有他自己才懂,如果强加上去那么一份“悲秋伤怀”、“触目伤情”也算是强词说理了吧!且不说那人在遛狗和狗在遛人的转角,今夜也会失去匆忙的脚步声的急急忙忙;就连响着《小苹果》欢乐曲的广场,也在今夜蜕变成了张学友《吻别》那样的多情和拖沓。迈着寻梦的拍子,挂念着这翠湖夜的每一处、总被赋予“春风沉醉的晚上”的柔美,笔者还是习惯在这一角驻足,也在这一刻想到静静。
我也想“静静”会是一个人儿,那该多好呀!你听那熟悉的卖唱的倾情演绎爱情的青年,就好像一个个着学生装、彰显着无数青春和美好的大学生,那样自信、自由而又蓬勃;看那夜色与月色笼罩下的影月潭,若你去过荆州抑或南京,相信总也会勾起你对“沉鱼落雁”、“莫愁姑苏”的心念吧!只可惜,“静静”中也不会是姑娘般的多情与婀娜,当然也不会令笔者散发思维联翩,来一首徐志摩式的《冷翡翠的一夜》那样异国他乡的色调,也来不了一曲诸如《雨巷》般充满朦胧而又甜美与幽怨的词篇。
二月中的昆明,早已不是一般的万紫千红。这座叫赋予着“春意”的城市,街街落落、村村洞洞、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属于春的意象,就连不会说话的湖水,也比昆明的寒冬天气下显得多几分妩媚,此刻,波光粼粼影映下的湖水,正像是含情脉脉的女子,多愁善感似乎并不适合她,总要诗人或者散文大家,赞美一遍、诉说一次为止......春城无处不飞花,晚唐大历十才子毕竟没来过昆明吧,都怪后人多情和多才,把这绝天独后的“永春气候”赋予了昆明、这座偏于中国大后方的一隅。直到近代以来,诸如沈从文、冯至等诗人大家,或者《在云南看云》,或者一首《十四行情诗》,让美丽而又可亲的昆明逐渐被世人仰慕,以及渴望有朝一日来到这“彩云之南”。
凌晨的来临,昆明和翠湖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淹没在黑麻麻之下。感情的流离,恰似一弯明月,从它涌起心头的缓缓,到她听到春蛩喧闹时的高潮,才到湖水恢复天然状态下的平静,一个轮回,抓也抓不到她的痕迹,唯有眼看漫漫长夜把人、把心、把情吞噬。在园西路的转角,没有了理宾川那白天也会发香的夜来香的少女所散发的浓烈,却有在鼓楼路总会遇上半醉半醒,吟哦这呓语或许清醒着的青年。呵!这就是二月中,二月中的昆明,二月中的翠湖夜吧......
(乙未年二月廿一,昆明云南大学。)
《毕竟翠湖二月中》
版主: 黎錦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