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悠荡在昆明街头,还能省下这份酒后的心情写一篇文章,也算对得住一如既往的“爱文如此”的自诩了吧……
“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。夜来风雨声,花落只多少。”小学的诗歌,在今夜的春城,这样临近十二月末的天气,还有实现的机会。不敢想象,明天呈贡的夜樱花会落成什么样子!这座无处不飞花的城市,随处都可以看见“柳絮因风起”的境况,就像春城的春天那“春风沉醉的晚上”的夜,浪漫得夜海棠也笑着,更不用说那最是青春年纪的俊男俊女了。现在进城了,混沌的生活,喧闹的城市,营营色色的霓虹,恐惧着那么一天,是否自己也会被这片喧嚣所吞没。也是那样无奈,无奈着美好的,纯真的东西慢慢逝去。犹如此刻坐在深夜的街头,真想说一句杜牧的名句:十年不觉扬州梦,留得青楼薄幸名。
呐喊!彷徨!现在想来,有那么多大学青年,刚从高中毕业,满怀志气,呐喊生威,希望在不一样的城市,不一样的他乡成就点什么。然而,不入大学不知苦,四年读书一所无。不是《沉沦》在繁华的城市,就是《斯人独憔悴》在失恋后的黄昏。如此青年,鲁迅有眼看到,也会更加感到彷徨吧!
公园里的樱花,在照相机的瞄准下也会显得几分娇羞。一旦遇上游人如织的早上,万花斗艳,百紫争红,总像古时青楼里的花魁,非多个一枝独秀不可。不像市郊的野樱花,迎面是西风禀裂,晚上则寒气萧森,而一样暖意瑞和的早晨,等也等不到一个牧羊人,更不用说为了赏花的赏花人。牧羊人尚且可以目睹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而聊以自慰,纵然总也不能将它属于自己,却也可以借助间接的渠道,满足一次属于牧羊人自己的心思。野樱花总也是孤独着,守候最敏感的寒潮,也欣赏那最后一丝晚辉……
“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;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。”
流落在城市的街头,独对寂静的长夜,消失了的人群,渐去渐远的车辆,一切都消散了,只能等到六七个小时候,当昆明人伸着懒腰,拉开窗帘的时候,才会有往日的“车如流水马如龙”的长街。而夜深的转角,却总来也不会缺少都市男女的游乐场,没有80年代《上海滩》的深长,却是《不要墨尔本的翡翠》的忧伤。
或许我应该庆幸,是花也只是一株野樱花。不像《红玫瑰,黑玫瑰》那样浓烨,也不会因为像公园的白樱菊,受人冷落而凋谢。在呈贡一样郊区的夜晚,一株野樱花,迎着寒风,圣洁地开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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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恨,昨夜梦魂中。还忆初时游上苑,车如流水马如龙,花月正春风。
(甲午年十一月廿二,昆明城西。)
《野樱一株》
版主: 黎錦麟